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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她心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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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她心裏話

小皇帝摸了摸自己的下頜,眼神在楚蕭的身上來回打轉,皇帝方才一番話說出來回應的人鮮少,也不知他自己有沒有註意到這一個微小的細節。

很快小皇帝便自問自答了起來:“你的舞確實讓人驚艷,只不過完全不像是渝國女子的舞,你舞蹈中所夾雜的一些英氣似乎更像是我們零國的。”

小皇帝說完這話十分激動的拍了拍自己的腿,臉上帶著一抹輕笑,好似剛才的那番道理完全是由他自己參透的,他的喜悅油然而生的。

很快,大殿眾人便紛紛附和:“陛下所言極是。”

楚蕭擡頭緊盯著小皇帝,後原本面無表情卻突然勾了勾唇,笑得愈發燦爛,這就是她們渝國女子,就算是身在異國他鄉,也是完全有著自己的傲骨。

要想他輕易去認輸,這是絕無可能的。

楚蕭微微欠了欠身,朗聲道:“陛下所言極是,奴方才的舞在渝國來說確實算不上盛行,只是方才這位姑娘……”楚蕭說著便慢慢偏過身子看向那位絕妙舞姬看去:“她跳的舞與渝國十分相像,柔骨媚態渾然天成,故奴便在舞中多加了一份起勢,這樣想著也符合零國的審美。”

就在楚蕭說完這些話語時,便聽見了一聲又一聲斷斷續續的鼓掌,楚蕭凝眉一看,才發現顧煥那臉上帶著一抹苦笑,緩緩站起身看向小皇帝。

“陛下,臣今日飲酒過多,不勝酒力,想先行回府歇息了。”顧煥說罷便掬手彎腰輕點了下身子。

小皇帝托著腮,撇了撇嘴,自知不該再繼續為難顧煥,更何況還有些事是有求於他的,和親的事還要依靠他們顧家,小皇帝想了想便仰臉看著顧煥,輕聲道:“既然如此,顧卿就早日回去歇息吧。”

小皇帝說著還擺了擺手,然後偏頭看著盛絡,嘴上教訓道:“盛卿你看顧將軍這麽快就不勝酒力要回府休息了,你可不能也是這樣啊,今夜我們君臣定要痛飲一番。”

“臣告退。”顧煥向後走了幾步然後給了楚蕭一個眼神,楚蕭慢慢穿上鞋子,而後向後方退去。

“臣定當奉陪。”盛絡眼神瞥過轉身離去的顧煥,眼底裏倒是積存了幾分怨氣。

方才那一切不過是想叫那個楚蕭難堪出醜罷了,可是這完全沒有達到他的預期,甚至楚蕭的所作所為都完全出乎意料,他更想看見顧煥心中的痛苦,可是這些他都沒有如願。

盛絡想到這那心底裏便愈加地不甘心了,只是整個人還得陪著笑繼續待在這大殿之中。

推杯換盞之中人人皆是面前一套背後一套罷了,完全不在自己的氛圍之中啊。

盛絡手裏緊緊捏著酒盞,看著二人從大殿緩緩退下後,這一切皆都幻化成一聲長長的嘆息。

終於出了殿門,顧煥在殿外突然停住了步子,楚蕭正納悶他這是要做什麽,卻見他速度飛快一個轉身便將她抱了起來。

楚蕭有些意料之外,驚呼道:“顧二,你這是做什麽”

顧煥將楚蕭穩穩當當地抱在懷裏,看著那高高的臺階,撇了撇嘴角,聲音裏帶著一些抱怨:“你看看這臺階,方才你為什麽要魯莽上去,我這樣抱你下去看樣子明早是無法晨練了。”

楚蕭只能伸手環在他的脖子後面,心底裏雖然知曉他是在說笑,可是心底裏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擡起頭就往他的胸膛大力砸去。

“我是擔心你的雙腳,這才要好心抱你下臺階,你這豈不是恩將仇報”楚蕭那砸在他的胸膛前,那不痛不癢,他反而可以說些玩笑話來戲弄戲弄她,何樂而不為呢

“放我下來。”楚蕭將整張臉都埋在顧煥的胸膛前,聲音低低的:“我可以自己走。”

“你可以”顧煥冷笑一聲,然後便將楚蕭抱的更緊開始下臺階來,每一步都是非常的穩健。

“我可以。”楚蕭聲音悶悶卻信誓旦旦,說完這句話便開始有些掙紮著要下來。

“你可以個屁,別動!”顧煥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嚴厲,這臺階之上已是鋪滿了綿密的雪,三兩個婢子正在掃著雪,可這天上的雪下的那是愈加地緊了,這臺階不免有落雪,顧煥當然要專註起來。

而這個時候楚蕭還在掙紮,這無形之中在給顧煥添加麻煩,所以顧煥才厲聲訓斥。

“知道了。”楚蕭又是悶聲應了一句,然後整雙手便緊緊環抱著顧煥,生怕出現一點差錯。

很快便下了臺階,楚蕭在他的胸膛裏慢慢擡起頭來,看向這愈加大的雪花,輕聲道:“我還是下來走吧,你一個堂堂大將軍抱著個婢女像個什麽樣子呢”楚蕭說罷便要身體力行,準備松開那環抱的手。

“抱緊,你也不想想你那雙腳,還是給我安分些,讓我省些力氣吧。”又是一記厲聲斥責。

楚蕭不免撇了撇嘴,心裏有些不滿,可是這樣確實對她的腳比較好,她這雙腳方才在冰塊裏被狠狠地冰凍了一番,在大殿中回話的時候,那雙腳卻熱的發燙,現在這雙腳已經凍的失去了知覺。

楚蕭想到此便又再次低下了頭,這雪下的實在太大了,那雪花落滿了他們全身,她的墨發上沾染了綿密的雪。

只有在懷抱之中是那麽的溫暖,楚蕭慢慢擡頭悄然向顧煥的臉看去。

除了下頜便是他堅毅的臉龐,他的鬢間也落了一些雪粒子來,顧煥像是感受到了什麽灼熱的視線,慢慢低下頭看去,楚蕭在這一瞬低下了頭,又是深深的埋進了顧煥的懷中,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一路上,他們與風雪同行,一路平穩安靜,相對無言。

只有他們彼此知曉,現在的心中是如此的溫暖熾熱。

上了馬車,楚蕭感受到溫暖,只是出大殿的時候,她的外裘並沒有帶出來,所以這裹夾便被雪打濕了,再穿在身上也是濕噠噠的,讓人感覺十分不適。

顧煥擰了擰自己額前的碎發,脫下了自己的大氅,偏頭看了一眼楚蕭,像是在命令道:“脫了吧,我看著都難受。”

楚蕭咬了咬牙,“那你先轉過去。”

正當顧煥要將那句“你渾身上下我哪裏沒有見過”的話說出口時,卻被楚蕭伸手撇過了自己的臉,那話就這樣再次噎回了肚子裏。

顧煥就這樣扭過頭去,“你好了沒”

“好了。”楚蕭神情淡然手裏還拿著那脫下的裹夾,眉眼中皆是平和。

顧煥雙眸中全是楚蕭穿著這貼身衣裙模樣,尤其是……裙子有幾處也是染了雪,濕了一些……顧煥垂了垂眸子便在馬車的屜子裏翻出了大氅然後向楚蕭整個身子蓋去。

連同楚蕭那一張臉,楚蕭感受到大氅裏有一股淡淡的熏香,似乎就是顧煥身上的那股熟悉的味道,楚蕭並不客氣,很快便用這個大氅將自己完完全全包裹了起來,很快整個人都暖了起來,只有那一雙腳卻是仍舊冰冷一片。

顧煥突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然後整個人的眼神都輕飄到楚蕭身上,他微微側了側身子,整個人將楚蕭都籠罩在自己身下。

動作很快掀開了她的大氅,然後握起了她的雙足,那一雙腳實在是冰冷,楚蕭有些驚異,甚至拿腳去踹顧煥,顧煥卻紋絲不動,用手暖著她的雙足,面不改色。

楚蕭掙紮了一會就要開口罵他登徒子了。

“知道了,又是登徒子是吧,罵吧罵吧。”顧煥捷足先登,嘴裏平淡無奇地說著,那雙手很快脫下了她的鞋襪,伸手暖著。

“你……”楚蕭有些羞怯。

“大殿之上,讓你在眾目睽睽之下跳舞你心裏應該十分難受吧,當時我就在想,你是那樣看中家國山河的人,在你所謂的“北蠻子”眼皮子下跳舞該是有多麽憤恨和不願。”

顧煥緩緩說著,又伸手慢慢搓了搓楚蕭那雙腳,想著要她的腳慢慢溫暖起來。

“沒有想到,你擡眸看向我的時候是那樣的平靜自若,我想當時我眼底裏的擔憂你都盡收眼底了,你那輕聲一笑便就是在叫我不要擔憂吧。”

“是什麽又讓你改變了呢”

楚蕭看著顧煥那雙手一直輕輕揉在她的雙腳上,在心底裏也開始不斷反問自己,為什麽當時又改變了想法呢她明明對零國的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喜,為什麽要冒著生命危險去為顧煥解圍,這根本不是她的風格。

“不知道。”

“如果你非要問我要一個理由,那麽我只是感激你並沒有殺了我,在無川,僅此而已,不知道有沒有說服力。”

楚蕭話音剛落便被顧煥一個拉扯,大力擁入懷中,顧煥伸手按在她的後腦上,輕聲道:“沒有,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楚蕭感到在那一刻裏,她的心陡然快速跳動了起來,她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她甚至希望這只是一個錯覺。

顧煥松開了楚蕭,又要伸手向楚蕭的雙足握去,只是楚蕭卻更加迅速地縮起了雙腳,慢慢靠到了馬車的角落裏,將一張臉縮在雙臂中,沈默不語。

“好,沒事,你慢慢去尋找原因吧。”

顧煥有些啞然,他知道現在他在楚蕭的心中應該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登徒子惡人形象吧。

想到這顧煥一雙黑眸又緊了緊,覆又加了一句:“蕭蕭,你說什麽我都可以依你所言,除了……放你離開,我不會答應。”

楚蕭聽到顧煥這一句話渾身一顫。

她仍是沒有說其他的話,安靜如斯。

顧煥知道自己剛才的話那就是在自討沒趣,定然不會惹來楚蕭的半分好臉色,只是這是他的心裏話,他完全沒有理由要瞞著她,更何況他知道,她最想做的事情便是離開他。

不如趁早斷了她的念想。

只是現在馬車之內除了彼此的呼吸聲再也聽不見其他,這樣反而讓他心裏多了幾分擔憂。

“蕭蕭,你與我說說,你那個同母異父的哥哥是個怎樣的人吧。”

楚蕭渾身又是一震,然後慢慢從臂彎之中擡起頭來,一雙眸子裏充滿了迷惑:“你為什麽要這麽問”

“溫翎很快便要送去你們渝國和親了。”顧煥聲音淡淡,聽不清其中有什麽起伏。只是楚蕭卻有了不一樣的感受,現在在她的心目中,季陵瀾白早就被她當做哥哥來看待了,顧煥那樣平淡的談論著哥哥的婚事不免要她一時無法接受。

“那你又是怎麽看待他的呢?”楚蕭與顧煥四目對視,慢慢將心底裏的迷惑一一放了下來,關於他們為何要和親,為何是顧溫翎,這些疑惑都一個個隱藏了下來,只是隱忍著情緒在回答顧煥問她的話。

“要我來說嗎?你想要聽實話嗎?”顧煥就這樣一瞬不曾轉移地盯著楚蕭看,好看的眉眼裏第一次誠心地征求著楚蕭的意見。

楚蕭點了點頭,悶著聲音道:“我想要聽實話。”

“他養尊處優,心思深沈,只是……在我眼裏他卻沒有長久眼光,十分無能。”上次在無川的和談他便已經知曉了季陵瀾白是一個怎樣的人了,那個時候,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日後會與他這個異國太子有所交集。

現在一切都顯得有些太遲了,可是他作為哥哥的還是想要多了解一些,盡管他知道現在就已經是對不起溫翎了。

“也許你說的都是對的,可是盡管如此,你卻忘記了他的慈悲,季陵瀾白……”楚蕭說著頓了頓,那目光突然拉長,仿佛季陵瀾白就楚蕭在她的身邊:“我哥哥他並不是一個完全心狠的人,有時候也會犯很大的糊塗,可是多數情況下都是因為自己的慈悲而讓自己變得……就像你所說的無能。”

“也許他根本就不適合做太子吧,若是一個閑散的皇子,他這一生應該會過得十分盡興吧。”楚蕭說著,勾了勾唇角,笑了笑。

“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麽是顧溫翎呢?她明明還是一個小孩子。”

楚蕭記得顧溫翎十分喜歡來找她的麻煩,可是在她眼裏,她只是一個氣急的孩子。

“溫翎早就不是孩子了,或許一直都不是,這次雖然是我的自作主張,可是太後她老人家看中的就是我們顧家的嫡親姑娘,旁系的她根本瞧不上。”

“溫夕……她決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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